5年，自贸区，曾经的一鸟引吭，如今已是雁阵齐飞。

 近日，为“给力”自贸区建设，国务院印发了《关于支持自由贸易试验区深化改革创新若干措施的通知》（以下简称《若干措施》），在营造优良投资环境、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推动金融创新服务实体经济、推进人力资源领域先行先试等方面，提出了53项新举措。

 与以往强调各自贸片区制度创新有所不同，业内人士认为，这次《若干措施》是中央促进各相关省市自贸试验区改革的集中赋权，是深化自贸试验区改革的新路径。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战略和区域经济研究部第一研究室主任、研究员刘勇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世界经济增长乏力、增长的均衡性和协调性遇到挑战的大环境下，对处于改革开放中期阶段的中国而言，改革开放的深度和广度亟待全面升级，承担着“投石问路”试点重任的自贸区应多试验多探索，力求在深化改革和进一步扩大开放的重点领域有所突破。

 雁阵齐飞时

 2013年9月29日，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正式挂牌，被赋予了建设成为融开放和创新为一体的综合改革试验区的重任，拉开了探索建设中国自贸区的大幕。

 一个接一个的突破由此不断发生，5年间，127项制度创新成果在上海自贸区诞生，贸易便利化、投资便利化、监管便利化逐一得到推进，充分发挥了改革开放“试验田”的作用。

 复制上海自贸区经验，2015年4月，广东、天津和福建3个自贸区挂牌成立；2016年8月，辽宁、浙江、河南、湖北、重庆、四川、陕西7个自贸区挂牌成立；2018年4月，党中央决定支持海南全岛建设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

 至此，我国自贸区数量从1个增加至12个，从28.78平方公里到120平方公里再到海南全岛，形成“1+3+7+1”雁阵，对外开放区域布局不断优化，形成由南至北、由东至西的自贸试验区试点新格局。

 雁阵齐飞，迸发出巨大能量。据海关总署统计，2017年，全国自贸区进出口额累计2.6万亿元，同比增长23.38%；今年前三季度，全国自贸区进出口额累计2.4万亿元，同比增长14.03%，增幅高于同期全国外贸进出口额4.13个百分点。

 以一直以来表现优异的河南自贸区为例，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原院长、研究员张占仓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分析称，综合交通枢纽与自贸区平台相结合，促使河南迅速进入开放前沿经济地带，在全球范围内更有效地配置资源。

 数据显示：挂牌一年来，河南自贸区新入驻企业超过3万家，注册资本3828亿元；新注册企业约占全省同期新增企业数的1/10；入区的国内外500强企业137家，占全省的48.1%。

 “不是地方的自留地，而是国家的试验田；不做政策优惠的洼地，而做制度创新的高地。”5年间，自贸区形成153项改革试点经验全国推广，发挥了制度创新“苗圃地”的作用。

 竞逐者众多

 经过5年“先行先试”后，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上海自贸区，近日又迎来利好：将增设新片区来打破地理范围上的限制。这意味着在更广阔的物理空间范围内蕴藏着更多试验与发展的可能。

 11月15日，商务部新闻发言人高峰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商务部正在会同上海市认真落实上海自贸试验区设立新片区的相关工作，将加快推进工作，适时向社会公布。

 关于进一步扩大上海自贸区的范围，上海市副市长吴清近日曾公开表示，“详细的信息还没有披露，但我可以透露，扩大的范围相当大，比原来的120平方公里大许多。”

 据上海市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副主任朱民透露，“上海第一时间启动（相关工作），组建了工作组，开展深入研究，将尽快形成建设工作方案。新片区建设的重点在于‘新’。”

 目前被认为最有潜力纳入上海自贸区的区域有三个，分别是上海新虹桥、临港地区和整个浦东新区。

 珠玉在前，竞逐自贸区、自由贸易港者，一直跃跃欲试，动作不断。

 河北省政府办公厅近日发布了《河北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加强省会开放引领的实施意见》，其中重点工作中提到，将积极争取将正定有关区域纳入中国(河北)自贸试验区。

 依托石家庄综合保税区积极申报中国(河北)自贸试验区正定片区，着力打造现代高端服务业区、商贸物流集散区及先进制造集聚区。

 据媒体报道，早在今年全国“两会”上，河北代表团就曾提出“关于设立中国（河北）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建议”，建议中国（河北）自贸试验区范围为三个片区：雄安片区、正定片区和曹妃甸片区，规划面积为120平方公里。

 各地申建自由贸易港的热情亦高涨。据张占仓透露，已设自贸区的地区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在开放和创新方面取得了一些成果且积累了经验，这些地区基本都已陆续开始依照打造自贸区升级版的思路，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

 下一程尤艰

 虽竞逐者众多，却无需过多担忧。因自设立之初，自贸区就注重差异化发展，意欲在高水平开放的共性中一展自身独有之姿。

 “每个自贸区的产业基础和区位优势都不尽相同，因此在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基础上进行开放的方向并不一样。”张占仓强调，未来各自贸区可以在共同规定动作之下，更多地进行因地制宜的试验。

 比如，新一轮沿江开放中，对武汉自贸片区的发展，湖北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秦尊文则建议，要扩大进口，改善进口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条件，降低进口成本，充分利用进口贸易促进平台，引导企业扩大进口规模；优化进口结构带动消费升级，促进高质量进口；积极与长江经济带等国家战略互动，优化进口国际市场布局等。

 在《若干措施》中，除12个自贸区通用支持举措外，亦有差异化新举措，比如，支持郑州机场、西安机场利用第五航权，允许外国航空公司承载经郑州、西安至第三国的客货业务，积极向国外航空公司推荐并引导申请进入中国市场的国外航空公司执飞郑州机场、西安机场等。

 “自今年开始，中国开放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属于中国开放发展的3.0版本。”张占仓分析称，1978年到2000年，是中国开放发展的1.0版本，在这个阶段主要是摸着石头过河，最大的优势是长期的外贸逆差转成了外贸顺差；2001年到2017年，是中国开放发展的2.0版本，在这个阶段主要是在WTO框架内运行。

 张占仓认为，中国开放发展3.0阶段的明显特征是，既尊重WTO规则，又不拘泥于WTO规则，在学习发达国家贸易规则的同时，也在创新国际贸易规则，比如郑州在跨境电商领域探索出的“1210”模式，吸引其他国家前来借鉴复制。“更加开放的任务繁重，需要有新的战略思维。”

 “自贸区探索试验的下一程，任务尤为艰巨。”刘勇坦言，中国市场经济建设的重点正从产品市场体系建设转向要素市场体系建设，从某种程度来说，中国的要素市场体系建设刚刚开始，还没有取得更多的实质性进展，包括土地、劳动力、资本等在内的要素有效流动和管理成为全面深化改革试验中的重要内容，未来，自贸区要做的工作比过去五年多得多，像医疗、教育等领域都有进一步开放的空间，还有很多领域需要进一步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