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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绥芬河时间: 2014-04-22信息来源:胡世宗 作者:admin 责编:

绥芬河是一座历史悠久的边城,遥远而美丽。我曾多次亲临这座城市感受它激跳的脉搏。我的作家同事李占恒从那儿回来,向我热情地讲述了一个令我心动的嘎丽娅的故事,他鼓动我写一首长诗,他把有关材料都给我带回来了。这样,我在结束黑龙江边防抚远“东方第一哨”采访活动之后,马不停蹄地孤身奔赴了这座我一直向往和敬仰的温馨的小城。

一位相别二十年的战友兰景林,现在是名声显赫的作家,他出版了六部长篇小说,两部拍成电视连续剧,一部拍成电影。他编剧的电影《千钧一发》获得1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他夫人专程从哈尔滨赶到牡丹江迎接我。我向他和牡丹江的文学朋友秦学、高艳说起我要采访对象的故事,他们听了都十分感佩。

这是多年来少有的一场风雪。风很大,雪很厚,我们顶风冒雪赶到了绥芬河。在兰景林的好友李永宁的多方有力关照下,我顺利地找到了当地最了解嘎丽娅及其家族,最了解那个事件前因后果的文化学者孙伯言。我们在马克辛姆西餐厅进行了深入的交谈。就是在孙伯言的力主和筹划之下,促成了俄罗斯普京总统为绥芬河“友谊与和平天使”纪念碑撰写了碑文:“我们的友谊就是相互理解,信任,共同的价值观和共同的利益,我们要铭记过去,展望未来。”也促成了塑有嘎丽娅雕像的“友谊与和平天使”纪念碑在绥芬河市中心广场上落成。这座雕像由圣彼得堡列宾绘画雕塑和建筑学院设计并制作:美貎的少女,张扬的翅膀,呼唤世界的和平,震慑人间的罪恶……

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我在嘎丽娅纪念碑下深思,我在嘎里娅路(这条路命名多年,不知在人名中间一个字为什么写成了“里”而不是“丽”,大约译音一样,表述的字不同罢了)上徜徉。1945年的912日上午17岁美丽的嘎丽娅就是从这条路走向了天长山日军的碉堡,也是从这条路走向了一个年轻生命的终点。此前,苏军步兵加强团已在夜间完成了对日军天长山阵地的包围,设置了火炮阵地。苏军在当地居民中挑选一个会日语的人做劝降的军使翻译。嘎丽娅会汉语、俄语和日语,成为最理想的无可替代的人选。嘎丽娅全名叫嘎丽娅·瓦西里耶夫娜·杜别耶娃,父亲是中国山东掖县刘村人,叫张焕新;母亲是乌克兰人,嫁过来后随丈夫姓,叫张·菲克拉·列奥奇耶娃。苏军一位机枪连指导员菲多尔琴科上尉为军使,他率领15人组成的特别小分队与嘎丽娅同行。嘎丽娅的母亲本来要带着家人到一个亲戚家避难的。可是,女儿临时做了军使翻译。嘎丽娅的母亲为女儿送行时,把自己的一条崭新的红头巾戴在了嘎丽娅的头上。这天上午,嘎丽娅手举白旗,上尉紧随其后,在特别小分队的掩护下登上了天长山。中午到达了预想的谈判地点。狡猾的日军打着白旗出来,他们禁止苏军军使走入阵地,只让会日语的嘎丽娅一人前往。嘎丽娅随着日军进入他们的兵营,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仍没有任何音信。黄昏前,在嘎丽娅与日军谈判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尖利的枪响。菲多尔琴科上尉断定嘎丽娅被枪杀了,他用步话机向指挥部报告了情况。这时,日军突然向苏军劝降小分队开枪扫射,小分队战士两人被打死,三人负伤。劝降宣告失败,和平的计划被粉碎。苏军的重炮连续四天轰炸天长山,日军阵地彻底陷落。可是,可是,人们再也没有见到嘎丽娅,连她的尸首也没能找到。只见一条残缺的红头巾挂在被炮火烧焦了的树枝上……

年年有风也有雪,风里雪里见真情。只要是给人们做过好事的人,人们都会铭记在心。

英雄嘎丽娅,是永远盛开的花。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嘎丽娅的故事,那个为了人类的和平而献身的天使的故事,那个容貌和心灵都极为俊俏动人的少女的故事,仍在绥芬河、在黑龙江、在东北、在中国和俄罗斯,不息地流传着、流传着……(责任编辑 马燕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