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城市化进程的阶段性借鉴时间： 2016-04-16信息来源：李亚丽　作者：hjr_admin　责编：

        【摘要】人类已进入城市化的新阶段，全球70亿人口中超过半数生活在城市里。英国作为世界上率先实现城市化的国家，拥有250余年的城市化实践。英国城市走过了集群化、郊区化、逆城市化、城乡一体化的道路，英国城市化经历了自发蔓延、先放任后治理、法制管理、规划先行、城乡一体的进程，为包括中国在内的城市化高速发展的新兴国家，提供了研究城市化发展进程及其内在规律的启示。通过文献搜集、比较研究、案例分析等研究方法，总结英国城市化各阶段特征，详列英国应对“城市病”的具体举措，尤其是英国目前通过城市化缩小城乡差别，普及公共服务的经验，以资借鉴。
        【关键词】英国；城市化；郊区化；逆城市化；城乡一体化
        【中图分类号】F191.1  【文献标识码】A
 
 
        农业发展、工业革命、交通升级及科技进步推动人类社会的城市化进程不断深化。快速的城市化进程在非洲和亚洲显得尤为突出，给城市居住、环境、服务、基础设施等各方面带来了新挑战，而率先实现城市化的英国，为正在经历城市化转型的国家提供了宝贵启示。
 
        1 英国是城市化的先行者
  
        英国是世界上最早启动城市化进程的国家。英国城市化始于18世纪60年代，与工业革命同步^[1]。历时数世纪的圈地运动、始于17世纪的农业革命和科技革命、与海外殖民地的国际贸易和金融联系、大量机械化工厂的兴起，共同推动英国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镇转移。19世纪初许多城镇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港口、矿山、冶炼等具有专门功能的城市迅速崛起，曼彻斯特、伯明翰、利物浦等大批工业城市跻身世界名城。1851年英国城市化率超过50%，提前一个半世纪达到目前的世界城市化平均水平^[2]，19世纪末英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真正实现城市化的国家。
 
        英国还是城市化程度最高的国家之一。1700年，英国城市人口约占总人口的2%^[3]，1760年约占10%，1801年占26%，1900年占75%^[4]。英国5000人以上的城市1801年有105座，1851年增至265座。英国10万人以上的城市1861年有11座，2001年有57座。首都伦敦1801年有96万人，1901年达634万人，是当时世界上最著名的大都会^[5]。
 
        英国城市化是不同产业互动的结果。19世纪英国农业劳动生产率居欧洲首位，使英国能以较少的农业人口养活日益增多的城市人口。科技发明使得行业规模不断扩大，城镇范围不断拓展。交通运输革命使得公路、运河、铁路里程突飞猛进，极大加强了英国城乡的经济联系。第三产业的配套服务，是城市化进程不断深化的助推剂。城市化是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过渡的历史过程，体现了社会的进步，是人类发展的必由之路。
 
        2 英国城市化的新发展
 
        英国城市化出现郊区化现象。20世纪60年代，英国市区人口开始减少，出现内城空洞化倾向，人口由中心城区向郊区迁移，聚居在大城市边缘地带，城市周边出现卫星城。20世纪60年代，英国伯明翰人口减少了8%，伦敦人口减少了54万人。1970～1985年间，伯明翰、利兹、伦敦和曼彻斯特人口增长率为负，其中伦敦人口负增长率超过1%，共减少了125.9万人；1985～1995年期间，上述城市的总人口基本没有增加^[6]。郊区化的主要原因有三点：高速发展导致市区拥挤，环境恶化；郊区住房宽敞、房价合理、环境优美、公共服务配套完善，提升了郊区生活品质；通讯及交通的发展，使居住在郊区，工作在市区成为可能。郊区化实际上让英国城市面积和人口都增加了。
 
        英国逆城市化势头的出现。郊区化令英国城市不断膨胀，然而任何城市的资源承载力都是有限的。当城市地价寸土寸金，当市民每天通勤消耗数小时，当城市的经营和居住成本远远超过企业和个人的承受力后，城市的凝聚力也就减弱了。于是英国有意识地把新成立的政府机构分设在全国不同城市，如20世纪60年代，英国新设立的驾驶员和车辆管理局、车辆及运营商管理局等都不在首都。20世纪末，英国中央政府机构开始迁离首都，地方政府机构开始迁离市区，如英国外交部的政策研究部门从伦敦市中心的总部搬到城外，英国金融管理局由伦敦市区搬到伦敦东部新区，许多政府部门有多个办公地点，市区仅保留部分提供公共服务的窗口单位，其他部门都搬到城外。英国大企业总部落户小城镇已成趋势，如英国劳斯莱斯总部在德比小城，英国最大超市乐购总部在切相特小镇。许多跨国企业也把英国总部设在小城镇，如能源企业E.ON的英国总部在考文垂小城，丰田英国总部在朴茨茅斯。
 
        逆城市化的出现，首先是由于英国产业结构升级，实现了在全球的资源优化配置，使得总部地理位置的选择更灵活。其次是进入信息社会后，电子商务的普及使得大城市经营相对集中的地理成本优势正在消失，例如英国国内没有长话市话之分，全国统一电话费、邮资、上网费。第三，企业规模的扩大改变了企业和城市的关系，企业小时，企业依赖城市，要在城市中争得一席之地，企业大时，大到富可敌城，富可敌国时，企业减少了对城市的依赖，反而可以城市因企业而兴。最后是观念的改变，过去企业以在大城市黄金地段打造企业总部为荣，而现在则以到小城镇落户为践行企业社会责任之义举。逆城市化并没有让英国城市化脚步放慢，相反，却起到了合理控制大城市规模 加快中小城镇发展的作用，从而整体上推动了英国城市化进程向纵深发展。
 
        3 英国城市化的不断修正

        英国两百多年城市化过程中出现了许多社会问题，包括对人、资源和环境的无情剥夺。城市化初期，普遍存在对涌入城市的劳动力的残酷剥削，工人在恶劣环境里超时工作，没有社会保障。城市沦为英国阶级分化的新鲜创口，最奢华的铺排与最困顿的窘迫在城市中比邻而居。住房紧缺，大量贫民窟应运而生，曼切斯特12%的工人，利物浦17%的工人住在地下室里，即便是今天的伦敦，仍能在东区找到当年贫民窟的影子^[7]。城市缺乏基本卫生条件，酸雨烟雾袭击城市，导致霍乱、伤寒等疾病肆虐。对煤、铁、锡等矿产资源的过度开发，使得这些资源型城市在资源枯竭后成为人去楼空的鬼城。在汽车时代，治理交通拥堵及尾气排放成为英国城市面临的新挑战。
 
        英国政府努力解决城市化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过去两百年，英国工人待遇有了很大提高，英国社会福利体系逐步完善，例如英国1834颁布的新版《济贫法》，被视作现代保障制度的萌芽^[8]。英国政府不断创造就业机会，提升就业质量，英国管理层职位在全部职业中的比例1911年为1/7，现在是1/3。19世纪英国通过了《公共卫生法》，对城市建筑的配套卫生设施，做出了明确规定。19世纪后期，英国两次颁布《工人住宅法》，应对贫民窟问题，20世纪初基本解决了“城市病”^[9]。随着卫生环境条件的改善，英国人的健康水平也大为提高：英国60岁以下死亡率1911～1915年为63%，1991～1995年为12%。英国人的自有住房率1914年为10%，1999年为68%，过去一百多年来，总体上英国人均住宅面积不断改善^[10]。自1992年以来英国有记录的犯罪总体上步入了20世纪的首次下降通道，英国城市的治安状况大为改善。发展城市公交是英国政府的优先方向，例如伦敦的地铁通车里程、车站密度及发车频率都居世界前列。英国在城市化进程中，走过了对环境先污染后治理的弯路，现在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清新空气和洁净水资源，在环保观念、标准和技术方面走在世界前列。
 
        4 英国城市化步入有序发展阶段
 
        英国城市化由自发性向规划性转变。过去两百多年里，英国城市化发展的原动力大都来自城市对人的需要，多数时候人已进城，城市却并没有准备好迎接新人，而现在英国政府争取先规划好城建工作，才开门迎客，例如，自1909年以来，英国先后颁布了40多部关于城市的法规条例^[11]。英国城市化的理念已发生转变，过去是以城市为中心，而现在城市的核心是人，城市发展的终极目标是满足人的需要。在改造大城市旧城区以及振兴中小城市方面，英国充分体会到了规划先行，有序发展带来的效益。
   
        英国中小城市的振兴颇有成效。英国一些中小城市，在产业升级的过程中逐渐失去了发展动力，城市面临衰退的命运。2002年英国政府成立了20家“城市复兴企业”，负责20座中小城市的振兴工作，其中的“新斯文登公司”很有代表性。斯文登是一座小城，位于英格兰西南部，19世纪初期因两条运河在此交汇而迅速崛起，19世纪中期因成为铁路枢纽而更加繁荣，是英国著名的“火车城”，火车制造业是该城最大的雇主，1842～1895年间每一辆途经该城的火车都要在这里至少停留10min，以更换火车头。然而到20世纪，斯文登的运河基本丧失航运作用，60年代英国最后一辆蒸汽机车在该城出厂后，铁路产业也沦为夕阳产业，该城失业率高企，市民纷纷远走他乡。“新斯文登公司”是一家由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合资成立的有限责任企业，目的是通过政府引导，吸引私企参与，振兴城市，吸引投资，实现城市可持续发展。该公司把斯文登按发展方向划分为7个重点区域，有高科技园区、大学城研发区、交通枢纽区、市中心商务区等。交通、通讯、基建硬件设施的完善，加上招商引资软件政策的配套，很快让斯文登焕发活力，吸引了许多知名企业进驻，如丰田、宝马、英特尔等，并成为跨国企业青睐的英国总部基地，如全球第一家连锁书店史密斯、苏黎世保险公司、美国全国保险公司等的英国总部都设在该城。进入21世纪，斯文登被英国媒体评为最具生产力的城市，在《泰晤士报》2008年“英国20座最佳置业城市”中排名第二^[14]。“新斯文登公司”计划在未来15年里再创造3.2万个就业机会，再新建3.5万套住宅，使斯文登城市人口由目前的20万人增至25万人。这座昔日严重依赖铁路经济的城市，已完成华丽转型，跻身欧洲增长最快的城市之一。
 
        5 英国的城乡一体化
 
        经历了两百多年的城市化发展后，英国城乡在基础设施及公共服务方面的差别依然存在。英国政府成立了“农村事务委员会”，专门负责研究城乡差别，制定消除差别的政策。该委员会2009年的城乡差别报告指出：距离“就业指导中心”8km以上的城市居民为3.6%，而农村居民为49.5%，2009年农村“就业指导中心”数量同比下降了35%；距离学校2km以上的小学生，城市学生占0.1%，农村学生占13%；距离学校4km以上的中学生，城市学生占0.5%，农村学生占39%；所有城市家庭与社区诊所距离不超过4km，而农村家庭的比例仅为87.7%；农村牙医诊所共有972家，占总数的12%；2009年农村邮局数量同比下降了12%，意味着19%农村家庭距离最近的邮局2km以上；几乎所有城市家庭在4km之内有免费的现金提取点，而农村家庭的比例仅为78.9%，2000～2009年间英国农村的现金提取点减少了49%，而城市则增加了106%。英国人，尤其是年轻一代，依然把进城视为充满机会的选择，而乡村是留给老人的坚守，1991～2002年间，英国农村65岁以上人口增加了12%，16～29岁人口减少了18%^[15]。毕竟城乡差别的消失才是全面实现城市化，或者是城乡一体化的标杆。
 
        20世纪80年代英国开始出现城乡一体化现象。“二战”后英国加强了对农业的干预和扶持，国内农产品供给很快改善，农民收入大幅提高，农村一改落后的历史面貌，与城市逐渐接轨。虽然目前农业依然是英国农村经济的核心，但过去20年英国农业从业人员减少了30%，农村就业呈现多元化：农村制造业从业人员占25%，农村旅游业从业人员占9%，农村零售业从业人员占7%，农业从业人员仅占6%。英国及时调整农村战略，提倡社会公正，消除社会排斥，加快实现“乡村城市化”。2000年英国出台了《农村白皮书》，提出农村经济、社会、环境可持续发展的愿景。2004年英国又出台《农村战略》，提出三大目标：支持农村企业发展；让农村人和城市人一样享有均等的社会服务和选择机会；提升农村价值，为后代保护环境。《农村战略》还重新定义了英国城乡概念：过去是按土地使用性质区别城乡，而现在是按人口数量划分城乡，人口在1万人以下的地区就是农村。根据新定义，2004年英国19%人口居住在农村，英国政府预计未来城乡一体化步伐将加快，城乡经济活动及生活方式将进一步趋同^[15]。
 
        英国大力缩小基础设施方面的城乡差距。英国政府重视农村的规划发展，2008～2011年间在全国人口不足3000人的农村地区新建至少10300套住宅，这是英国政府总投入80亿英镑建设国民负担得起的住宅的一部分。英国有法律保障水电供应没有城乡差别，但燃气依然存在城乡差别，英国2009年有430万户家庭尚未接通管道燃气，其中大部分在农村，英国农村20.6%的家庭处于燃油贫困状态。英国正在北部边远农村地区试点引入管道燃气和微型发电设备，如英国政府通过“2008～2011年燃气分销价格调控机制”，引导企业为400个社区的2万户家庭接入管道燃气，受益者大多是农村家庭。英国农村私家车保有量持续上升，但目前仍有50万户农村家庭没有私家车，英国政府补贴4.13亿英镑，扶持农村公交亏本经营，满足农村居民的出行需要，英国政府还拨专款改建农村火车站，并规定在2013年前不得关闭农村铁路线。数字革命时代，英国城市网速高达40Mbps，而农村还有地方不能上网，或者是在接入、速度、价格、质量方面远远落后城市，英国政府计划在2015年让全国城乡都拥有网速2Mbps以上的网络连接，全国90%以上地区拥有超高速网络连接。为此，英国政府成立专门机构，“英国宽带建设署”（Broadband Delivery UK)，负责改善农村的宽带和移动通信服务，该署支配5.3亿英镑的“农村宽带计划”（Rural Broadband Programme）、2000万英镑的“农村社区宽带基金”（Rural Community Broadband Fund)、1.5亿英镑的“移动通信基础设施项目 ”（Mobile Infrastructure Project），主要负责缩小城乡数字鸿沟^[17]。
 
        英国大力缩小公共服务领域的城乡差别。英国农村医疗卫生事业受规模经济制肘，降低成本，牺牲质量的情况时有发生，政府强调公共医疗卫生服务立足本地化，解决农村居民，尤其是没有私家车的居民看病不方便的问题，例如农村医院救护车接患者入院，农村医院医生上门给患者看病的情况越来越多，2000～2008年间英国农村社区诊所数量增加了58%。1998年英国政府明确规定不得轻易关闭农村学校，农村学校关闭速度已由该政策出台前的每年30余所降为目前的每年10所，英国还在尝试两所农村小学共享管理层，2009年英国政府投入2300万英镑，补贴农村学校对14～19岁学生的职业教育。英国农村的犯罪率低于城市，但村民对犯罪的担忧程度超过城市，2000年英国投入3000万英镑，设立了“农村治安基金”，应对农村犯罪问题，增强村民安全感。英国的环境卫生由地方政府负责，城乡在垃圾排放、回收、处理等流程方面差别越来越小。英国现有邮局11500余家，其中44%在农村地区，全国94%人口居住在距离邮局1英里范围内，英国邮局系统居欧洲之冠，同时还是英国最大的零售商。随着电子邮件的普及，英国农村邮局面临生存考验，2008～2009年间，英国关闭了2500家邮局，其中大多是不赢利的农村邮局，英国正在尝试既保持邮局的赢利性，又确保公共服务的全民性，如外包邮局服务，英国皇家邮政集团直接经营的邮局目前只有550家，其余的外包给乐购超市、史密斯书店等企业，但无论谁经营，邮局都保留全国统一的外观标识。英国目前农村人口占总人口的1/5，但农村银行仅占总数的1/8，20多万英格兰农村人没有任何银行账户，25万英格兰农村人不能在住地享有金融服务。英国“金融一体化行动计划”规定，2008～2011年间政府投入1.5亿英镑，改善农村金融服务现状，包括免费给村民提供债务及信贷咨询，通过信贷联盟等第三方向村民提供有竞争力的信贷等。英国政府一边积极引导银行增加农村网点，一边扩大金融服务准入门槛，邮局、超市都可从事金融服务，这方便了农村人在本村邮局和超市得到金融服务。1946年，英国皇家苏格兰银行在全球率先推出移动银行服务，通过车载银行让农村偏远地区民众享受到了定时送货上门的金融服务，目前该银行在全英国有15家移动银行^[18]。英国超市也不断加大对农村市场的渗透力度，许多超市针对不同客户，细分目标市场，推出不同版本的超市类型，如市区超市、郊区超市、农村超市等。
 
        联合国《世界城市展望》2011年修订版报告指出，未来四十年城市人口在各区域的增长幅度不尽相同，非洲和亚洲将占全球城市人口总增量的86%。增长最多的国家依次是印度（4.97亿人）、中国（3.41亿人）、尼日利亚（2亿）、美国（1.3亿人）和印度尼西亚（9200万人）^[19]。城市人口的猛增为许多人带来了改善生活和获得公共服务的机会，毕竟人口的集中使得提供这些服务的成本相对较低。但同时，城市的就业、居住、能源和基础设施也面临更大挑战，减轻城市贫困、控制城市贫民的扩大以及应对城市环境恶化的压力也更大。英国城市化进程的经验和教训无疑对开创有中国特色的城市化道路提供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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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Lucy Denyer．The 20 Best Places to Buy a Property in Britain[N]．The Sunday Times，2008-2-10．
        [15]UK Department for Environment，Food ＆ Rural Affairs．Rural Strategy 2004[R]．London: Defra Publications，2004:8．
        [16]UK Department for Environment，Food＆Rural Affairs．Rural Strategy，2004[R]．London: Defra Publications，2004：57．
        [17]https://www.gov.uk /government /news /next-phase-of-superfast-broadband 2013. 4. 27．
        [18]The Royal Bank of Scotland．First on the Move: Our Six Decades of Mobile Banking[R]. http://www.rbs.co.uk/personal/ways-to-bank-with-us /mobile-bank /history.ashx
        [19]联合国．世界城市展望(2011年版):未来40年城市化势头强劲[EB/OL]. http://www.un.org/chinese/News/story.asp?NewsID=175292012.4.5
 
        作者简介：李亚丽（1972—），女，上海人，国际关系学院英文系，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政治经济，英美社会文化。
 
        收稿日期：2013-07-10